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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ar,

我向來不是心軟的女人,只是還沒有碰到讓我狠下心的男人。

跟你在一起以後,我和幾個朋友談過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。抱怨你不能陪我出門逛書店,抱怨你連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功能都達不到──不能付帳、不能提重、不能引起我的慾望。大姊聽完以後,嚴肅的詢問:「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隨便?」這兩個字給我很大的打擊。不是傷害,而是促使我認真思考自己對待你以及其他好男人的態度。

如果我真的沒有感情到了沒有也能活下去的不在乎,為什麼不放開手讓你自由?為什麼心腸不硬到底,為什麼還要在自己的自私和寂寞裡猶豫掙扎?我本想向自己找藉口,說自己努力過了,失敗著結束我並不需要負全部的責任。轉而一想,又覺得極無意義。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,跟你說:「你很好,問題在於我們不適合」顯得很老態很沒誠意,熱情、喜歡、愉悅這些感覺其實是壽命短暫的浮游生物,當他們死去的時候,上帝顯靈都沒辦法起死回生。

直到現在,我才敢對你承認,你所擔心的所感受到的情緒和矛盾,全部都是真的。差別在於,此刻並沒有出現一個足以威脅你地位的男人。我已經厭倦談戀愛時必須「努力」,才能繼續下去。

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一個不顧他人感受的女人呢?不能歸咎於多年前被甩的慘痛經歷,說我意圖對男人報復──這不是真正的原因。

也許,是這些年來的遭遇,逐漸引發我潛藏在意識深處的麻木、冷漠、無情,還有隨便。一旦寂寞過了頭,比較起來,道德意識就顯得不是太重要,是不是真的適合,真的喜歡到一定要在一起的程度,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。此時此刻能夠安慰我的還可以的男人,就在一起。熱情若消逝,我就走開,對於被我拋棄掉的男人,他們的痛苦到底有多深刻多強烈,我在他們的生命鑿出的傷害又是如何的無法彌補,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更不在意。

愛情不再,於我已經是陌生人的你,究竟是幸福或者不幸,都已經與我無關。

那天晚上,我以一種閒聊電視節目的輕鬆態度,跟你談分手的時候,你沈默了。你勉強著說無關緊要的話時,聲音裡壓抑著傳達不出的巨大哀傷,我明明都曉得啊,「也許,我們當朋友會好一些。」你說。於情於理,我都應該回答得更委婉有情些,但是,我無法遮掩自己不在乎甚或解脫的輕鬆感,「如果你覺得這樣比較好的話,我無所謂」。我知道,這句話一說出口,我們從以此後連朋友都不是。你的自尊不會允許自己愚笨到被我糟蹋。

你要恨我也罷。不恨會更好,因為,唯獨丟棄了我和你關連的任何可能性,抱持著「冷漠」的態度,把我視為模糊的惡夢一場,根本未曾存在在你的生命,才能隔絕你的愛情帶來的一切痛苦。你若發憤找個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女人也好,比我更願意付出的女人並不難找。

雪女童話,說整日生活在冰天雪地裡的女王,從人類世界擄了一個男孩子去,那個男孩子眼睛裡被放了一片冰屑,從此以後失去了表情,不哭也不笑。那個男孩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孩子,便千里迢迢歷經辛苦的出發到北方,而後,終於用她炙熱的心,融化雪女放在男孩子眼裡的冰屑,破解了雪女的魔法。

我想,也許會有那麼一天,一個和你命中注定的女孩子會不辭勞苦,因為熱烈愛著你,而融化我放置在你眼睛裡的冰屑。到那個時候,你回憶起我此刻的無情,只會笑著說:「都過去了。」

至於誰來融化雪女早就變成冰塊的心?說故事的人沒有繼續下去。而,你也該明白,既然已經了無關係,那麼我的幸福,再也不是你的責任和義務。

Symour

──2002年舊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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