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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結疤幾近痊癒的傷口,不應該去撕開,
那掩藏其中,不堪負荷的血液汩汩流出,彷彿帶刃的刀,一遍又一遍洗刷出舊又新的痕跡。
為什麼要揭開?為什麼要看?不看、不知道,就不會有這些爭執。
我有病,是的,我打從心底的並不相信你。這病了很多很多年,不管你為我做多少、表現出多忠誠可靠都無法重新弭平的懷疑病。
我渾身發冷,抖個不停。
我終是懺悔。「對不起,今天我看了你的手機。」
「所以,你要說什麼?」
「不是我要說什麼,應該是,你要跟我說什麼。」
「我們過得不好嗎?我覺得很好啊。沒事妳為什麼又要看我的手機?照妳的邏輯,其實妳可懷疑的地方更多。要翻舊帳,多的是。可是真的沒必要這樣。只要我們的生活過得很好,往極端一點講,即使妳也有這樣的朋友,只要不影響我們的生活,沒關係。重點是,不要影響彼此的生活。我跟她又沒有怎樣,很多年都沒有見面了。」
即使多年前曾經發生過一次關係,但是很多年前了,後來再也沒有,在你的定義,她只是很好的普通朋友。
以「早安(親吻表情符號)」開頭,有時以冒著愛心的擁抱貼圖作為結尾,很偶爾會說『距離很近了,我想你。』」並持續十幾年,你稱之為習慣問候語,純友誼。
「哦?真的嗎?我也可以有傳這些表情符號的普通異性朋友?每天定時打卡,傳個愛心,說我想你?我想你並不是普通異性朋友會講的話。我的朋友如果很久不見,我會問最近過得如何?要不要一起吃飯。」
「我不會這樣講,吃飯不是更麻煩嗎?她人在高雄耶。女生真的很難交朋友,通常都帶有目的性,她不會。所以我也就這一個女生朋友。傳那些符號是因為她收到那些也不會怎樣,就是好玩。
當初我們沒有在一起,是因為我覺得她沒辦法當一個好女朋友或老婆,她自己也並不需要一個男人陪她過日子,我們對很多事情看法都一致,但她是個極冷淡的人,如果我沒有這樣類似打卡養成習慣定時問候,我們就不會再聯絡了。」
所以瞞著,所以持續,只是因為「不能跟男性好友說的話可以找她說。」
誠然,我說不過你,只覺得可怕。可怕的是你覺得沒有肉體關係,就-沒-關-係。
「那妳想怎麼樣呢?」
「我不是說你不能有異性朋友。但我不相信有過肌膚之親的異性還可以作普通朋友。還是這種眉來眼去的普通朋友。如果她真的對你很重要,你一定要維持這段友誼,不要傳那些曖昧的貼圖,你們正常聊天。正常的異性朋友我又何必生氣?」
「真的嗎?你保證如果我們持續聊天,妳不會又看了我的手機,又說什麼字詞有曖昧?然後找我吵架或者不爽?何必呢?我乾脆就不要這個朋友了。習慣可以改,我就再限縮自己的社交圈,省得麻煩。我知道妳是一個很小氣的人,希望我一個異性朋友也不要有⋯這幾年難道我不是一直如此?就算晚上有會議,我都不敢去開,因為我知道妳會介意。不是嗎?我有出門去聚會、吃飯,或者開會?我對妳不夠好?妳覺得那些都是假的?」
不適合,可不能失去。
真能放手時,又是因為嫌棄因這人生出的麻煩。
我不想限制你所謂精神生活私領域。一揭開那個對話,血淋淋的讓我立刻變成一個被蒙在鼓裡的笨蛋。
這次我以為自己控制的很好,沒有歇斯底里,只冷靜的探詢真相,妄圖以蒼白薄弱的語言證成並不存在的信任。
信之,任之,築成一條長長的軌道,其實是名為穩固關係偽裝的骨牌,一推就倒。
然後你說了幾次好煩,甚至嗟呼果然自己犯了太歲。
犯了太歲,才會被我沒事找事,瞎遮騰。
她是一個一無所求、幾乎不可能見面,形同精神堡壘的存在。而我無法成為那個你想傾訴秘密的樹洞、耳朵及接收器。只是無關緊要的聊天而已,整個人都在身邊了還想怎樣?你的無所謂和無奈,我相信很多男人都懂,覺得女人果真是種太容易無理取鬧的異星生物。
張愛玲早已堪透世情說過,這沒什麼,白月光與蚊子血嘛,我懂。
所以我極其認真懺悔(即使這懺悔也是沒有信用的,你說我已經懺悔發誓過很多次再也不看你手機)。
對不起,這麼愛你,愛到生出一顆獨佔的妄心。
對不起,我有病。
對不起,我不能是你的傾聽者。
對不起,為我做得不好的一切。
對不起,不能不看、不聽若無其事。
對不起,讓你做了這樣以及那樣的妥協和犧牲。
對不起,在你面前忍耐住的眼淚,在你轉身後,還是落下來。
終究,即使是我這麼不及格,還是無法放手。
對不起,把你綑綁住,不得自由。
就讓這偶然揭開,傾天而倒的危險把我撞倒壓扁,傷了又傷,再流一次血啊!
哭吧,就哭吧。
請原諒我,是一隻不埋起頭,抖著腳也要昂頸站立的鴕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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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ymourt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